“没关系,问问苏相身边的人,应该还有的。”少女犹豫着,没有起身。“阿姊,你和我一起去吧……之前几次袚禊没有来过苏家的……”
“走吧,我陪你……”
陆玉专注吃糕点饮茶,围坐在水畔的年纪稍大些的少年少女们小声议论。
“苏家这是第二次组织袚禊吧?第一次是燕定公主持的,好几年前了,那时他还没退下来,苏相还不是苏相呢。”
着春装的少年目中略有不屑之色,“是啊,那时候的苏家刚刚有点名头,父亲听说苏家办袚禊时还惊讶了一下。”
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望了望身后的帷帐,比食指在唇前,“小声些。”
“说起来,苏家也是名门望族呢,只是战国后乱世下家族受创,在前朝一直没能崛起。”
“呵,本朝也不算什么功臣呢,按先例来说,无功不得封侯,听说……”双髻少女往前探了探身子,“听说,燕定公当年封侯不是因为立了战功,后来他在朝中起势,把苏相推举起来,苏家才延续了荣耀。总之,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由头。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事?”大家竖起耳朵来。一众小辈都是青年人,老一辈的事情皆不清楚。
“具体不清楚,总之这件事当年内廷除了参与的人,其他人都不知道。不能提。”
春装少年隐有鄙夷,“不会是献身先女帝了吧……”
“哈,想得美,献身便能封侯,哪能这般容易。先女帝后宫男宠三千,也没个个封侯。”
“嘘——”
年长一些的少年警惕各位妹妹弟弟,“大家收声,莫要再提这些了。我们今次承苏家的情,还是少在背后议论的好。”
他犹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玉。
众人这才注意到旁边一直有一个不怎么做声的人,看着像父母一辈的同僚,修姿丰逸,沉默寡言。孩子们并不熟识朝上的官,但也聪明地知道话不可外传生人耳。
陆玉身姿板正,端着手中的茶盏,幽幽望着远处流下水岸的各式花灯。花灯繁多拥挤,顺流而下,很多纸灯撑不住水流的激荡,歪歪斜斜倒进水里,没了踪影。
方才那对拿花灯的姊妹回到水边,妹妹小幅度揪着阿姊的袖子,“阿姊,那位使君好生俊逸,要不要上前和他打个招呼,毕竟就在我们旁边呢……”
姐姐踌躇了片刻,终是抵不住眼前人风姿,慢步上前,不卑不亢朝陆玉行礼,“这位使君,幸会。”
陆玉起身还礼,“女公子,幸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