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璃看懂了:“你想让少康借直播破局?”
“不是我,是众生。”惠岸的金光注入器中,“当真相摆在眼前,选择就不再困难。”
(2)
人间,少康军帐里。
伯靡的竹简刚落在案上,少康的夏后剑便“嗡”地出鞘半寸。
他盯着竹简上“人牲”二字,指甲深深掐进剑柄——那是他昨夜在通界灵音里见过的场景,寒豷的骨刀在平民胸口划出的血线,和母亲后缗咽气时的伤口一样狰狞。
“三日?”伯靡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“寒豷的祭台每天要吞三百人,等会盟......”
“等不得。”少康打断他,剑身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火。
三年前他从狗洞爬出时,也这么怕过——怕寒浇的狼首军旗,怕夜空中的血月,但最怕的是没人记得夏朝曾有过仁政。
帐帘掀起时,汝艾的软鞭“啪”地甩在地上,泥点溅上少康的战靴。
她身后的老者扑通跪地,后颈的“罪民”烙印还在渗血,少康却先注意到他腰间晃动的玉佩碎片——龙首纹,夏朝初年的款式,和他藏在衣领里的半块一模一样。
“公子......”老者的哭声里含着血沫,“他们说天命要拿童男童女祭天......我孙子被剥了衣服扔进血池......”
少康伸手扶他时,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——那是握犁把的手,本该在田里插稻秧,现在却沾着孙子的血。
汝艾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疫病已经蔓延到有穷氏南门,难民潮把护城河都堵了。”
少康抬头,看见她软鞭上缠着的布条——那是从寒军尸体上撕下来的,上面用鲜血写着“顺天者昌”。
他突然想起惠岸说过的话:“当暴政需要用谎言粉饰时,它就已经输了。”
“明日辰时。”少康抽出夏后剑,阳光在剑身上流淌,映出“天命循环”四个古篆。
伯靡欲言又止,少康知道他要说什么——三年前伯靡在废墟里找到他时,他还只是个会酿酒的少年,现在却要举旗对抗整个有穷氏。
“我知道风险。”少康转身看向帐外,士兵们正在分发掺了野菜的麦饼,“但你看那些士兵,他们怀里藏着的不是兵器,是被寒豷烧掉的家书。你闻闻空气里的味道,不是血腥,是百姓的怨气。”
老者突然抓住少康的衣角:“公子要是反了,我这把老骨头能扛锄头跟着!”
帐外响起兵器相撞声,少康看见几个士兵握紧了拳头——他们都是有穷氏本地人,家里也有被充作人牲的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