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稔的感觉,霎时攫住了中年男子的脏腑,难以名状的情感在胸腔中翻涌。
尽管心跳如鼓,几乎要冲破胸膛,但他的脚步却未见丝毫迟疑,踉跄而坚定地向前迈去。
来人的面容逐渐清晰,中年男子心中一震,果然,至为欣羡又至为忌惮的人。
不由自主地,中年男子心中生出几分怯意。
“事到如今,你还不知错?”来人缓缓开口。
“我有什么错?你有文韬武略,我也有不输于你的智略才气。”
“你是不服输么?”
“自然。母妃不过晚生了我半年罢了。你凭什么就要压着我一头,压着所有鲜卑人一头。”
“你对朕的怨念,很深啊?”
“不仅是我,你知道么?所有的鲜卑人都……”
泼剌——
兜头泼来的凉水,浇醒了拓跋丕的迷梦。此时,他正深陷囹圄。
遽然睁眼,拓跋丕见着眼前齐齐而立的拓跋焘兄妹,和手提木桶的小吏,怔了怔,才斜着嘴笑道:“阿干来看我了?”
“至尊。”拓跋焘纠正他。
“太平王有事启奏?”拓跋丕蔑然带笑,故意挑衅道。
在被册封为太子之前,拓跋焘的王号,正是“太平”。
面对阶下之囚,拓跋焘不怒反笑,眸中捎了一丝悯意,问:“你是不是很想做皇帝?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