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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捏捏儿子的脸蛋,指腹蹭到孩子嘴角的奶渍:
“前儿还把朕的奏折撕了,你倒护着他。”
武媚娘笑着接过李显,从乳母手里拿过帕子擦他的嘴:
“小孩子家懂什么,倒是你,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计较。”
李显突然伸出小手,抓住武媚娘腕上的镯子,摇得叮当作响。
武媚娘低头看他,忽然想起贞观九年那个清晨,父亲躺在病榻上,枯瘦的手抓住她的腕子,力气却大得惊人。
“如意呀,咱家是从泥里爬起来的,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到今天。别学那些歪门邪道,不值当。”
那时她只知道哭,眼泪掉在父亲手背上,烫得他微微一颤。
如今站在这雕梁画栋的宫苑里,望着怀里的儿子,望着身边的帝王,才算把父亲的话嚼出些滋味。
这泼天的富贵,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 是父亲推着独轮车走南闯北攒下的本钱,是父亲跟着太上皇出生入死挣来的功勋,是父亲临终前还惦记着的 “本分” 二字。
暮色漫进立政殿时,武媚娘正给李显喂米糕。
小家伙吃得急,糯米粘在鼻尖上,她用指腹轻轻刮下来,指尖沾着点甜香。
窗外传来内侍的通报,说并州武家派人送来了些东西,是族长特意挑选的。
打开木盒,里面是包着油纸的石榴籽,红得像玛瑙。还有半块风干的胡饼,芝麻粒还牢牢粘在上面。
武媚娘拿起胡饼,凑近了闻,恍惚间又听见父亲的声音:
“多放芝麻才香。”
她忽然想给老家捎封信,让他们把院里那棵老石榴树挪到长安来,就栽在立政殿的窗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