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同样深吸口气,“他在我床上安装了吗?他又犯老毛病,他要把我监视起来吗。”
范助理说,“沈先生很在乎您,幸亏他监视了,不然我们能活命吗。”
我攥着拳。
沈怀南冒着危险来会一会尹正梧的举动,确实出乎我预料。
权贵多贪生怕死之徒,若非他们珍视入骨的,他们断然不踏入是非之地。
范助理又补充,“沈先生最初的确居心叵测,他利用您,但您也利用他,不是各取所需扯平吗?他并没亏欠您。而今日尹正梧破釜沉舟,在场之人十之八九凶多吉少,沈先生肯出现,在他心中您的生死必定非常重要。”
我蜷缩的拳不由自主松开。
沈怀南已经停在门口,指尖香烟也吸食了大半。
他像文艺复兴时期最简约的一幅油画,狂野的棱角,分明的线条,分寸恰到好处的张扬,骨子里所渗出的逼慑和风度,他的全部只有黑与白的色彩,寡淡,也浓郁,纯真,似发了疯的魔。纯黑的西裤,雪白的衬衫,黑白方格的风衣,从头至尾是黑与白,以及他的人,他的表情,他的心事,他完整的皮囊,他破碎的动容的压抑的眼神,仅仅是黑色和白色。
他是黑夜,也是白昼,他是灯火,也是深海。
再无比他还充满压迫感,介于正邪之间的诡谲难辨的男人。
莫测,惆怅,忧郁也疯狂。
火场,风浪,江港,形容不出他的热烈,偏执和温柔。
推门的动静戛然而止时,尹正梧从陈旧的窗柩下转过身,他看着沈怀南。
沈怀南一手隐匿在裤兜里,牙齿叼着烟,唇边溃散出一团淡蓝色的雾,“黄延祥吩咐你干的。”
尹正梧的计划中,是许柏承现身,沈怀南的现身打乱了他的设计,他有点不可置信,“竟然是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