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扼住他胳膊,又卷起,千疮百孔的伤口,我像他吻我那样,专注,执迷,虔诚吻他的伤,他不由自主战栗,在我唇下,在我掌中。
“柏承,痛吗。”
另一副影像在眼前重叠,是沈怀南的脸,他护在我上方,以血肉之躯抵挡炮火钢铁,四面楚歌。
“瓦片割过骨与肉,是什么滋味。”我流连在许柏承的伤疤,沈怀南同样累累伤痕,最严重的一处伤,数厘米钢钉嵌入骨骼,死死地插在上面,他喉咙里强忍的闷哼,不肯释放被我发觉。
我没有触摸他鲜血淋漓的肌肤,那般模糊,那般破碎,我实在害怕。
许柏承挽起我耳鬓散下的发丝,“你和孩子没事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沈怀南昏迷前一秒,他也是这一句,“别管我,能逃就逃。”
我被两股声音撕扯,碾磨,冲击,几乎要裂开。
李秘书在这时进入病房,他看见我卧在床上,朝许柏承颔首,“林小姐倒是气色不差。”
许柏承眉间满是宠溺,“能吃能睡。”
李秘书把公文包挂在衣架,“我问过主治大夫,林小姐食欲似乎不佳。”
许柏承望着他,“是惊吓过度吗。”
李秘书说,“肯定受惊了,大爆炸的现场,尤其炸弹奔着林小姐才引燃的,寻常女人能吓晕,她胆量很大了。”
许柏承指腹摩挲我脸蛋,万般的柔情,“我看中的女人,当然不是寻常女人。”
李秘书拉开公文包,取出一份合约,“兰大船厂出事故了。”
许柏承接过,“是大事故吗。”
李秘书语气低沉,“相当大的事故了。船厂复工后,新制造的一艘货轮在湄公河流域沉没,其中三十箱典藏版人头马,十五箱市面绝迹的典藏版黄鹤楼,客商共计损失一千九百二十万。货轮打捞上岸后,零件基本废弃了,这艘轮船价值在两亿。运送货物驶入国境线的船员,遇难三人。”
许柏承捻着眉头,“新闻曝光了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