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倒吸冷气,“没转圜了?”
白夫人胸有成竹,“关参谋长可欲盖弥彰。非亲非故,他肯吗。”
我向她致谢,她大度得很,“关太太邀我们喝茶,是幌子,我有数。为您鞍前马后效劳,是我的承诺,您不嫌弃我蠢笨,我是绝无二心的。”
我们在台阶下分道扬镳,韩夫人万分焦虑在车内向我挥手,我二话不说坐在她旁边,“我替你瞧瞧,你老实等我,低调行事吧,韩局长禁不起折腾。”
韩夫人燃烧着明亮的眸子,一霎间黯了,“关太太”
“你给我时间摸底,能见,我一定安排你们见。”
她担忧我这枚稻草也不翼而飞,不敢置喙,犹豫着点头。
司机驾车载着我和韩夫人抵达区分局,拘押韩复生的3号审讯室。在回廊尽处的一间,安装着一层铁栅栏,局子的审讯室分门别类,每个省份的公安局3号厅是审问重案要犯,跨进这道坎儿,大多是沾了国字边儿的大老虎,终生监禁在秦城监狱算好的了。
我掩唇咳嗽,司机趾高气扬睥睨值岗的外勤刑警,“关太太听闻,市局局长涉及沈国安贪污贿赂草菅人命一案,关参谋长忙于政务,特指派关太太咨询进展。规矩懂吗?”
刑警毕恭毕敬说,“这破地方,关太太来一遭,脏了鞋。”
司机横眉竖目,“关太太呼风唤雨,在东北出入自如,成百上千的官太太都仰仗着她,甭废话,开门。”
刑警吆喝得嘞,副局怪罪,关太太您兜着。
门封了两扇,第一扇是防弹胶皮,触手生温,枪子儿戳着惯性,像消声手枪,半点响儿皆无,第二扇是感应指纹的电子门,这种地界,随便拎一位,相当有能耐,家属硬茬子,下属也有豁出去的,保不齐越狱偷渡了,设施做得最全面。
门板子三尺之余的空隙凿开了镂空的方格子窗,单反的玻璃,由里到外一塌糊涂,由外至内清晰可闻。
日薄西山,夕阳向晚,昏黄的四壁荒芜而阴森,韩复生捆着一副手铐,衣衫堆叠褶皱,逆一簇惨白的灯束,蓄着胡茬的面容非常憔悴,像许久没有睡过,凹陷的眼窝一圈乌青,无精打采蜷缩在墙角。
这场景惊愕住我,我斥骂驻守的刑警,“韩局长警衔还挂着,你们作弄他谁的私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