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踉跄后退,眼中水光比晨露更亮。
她那失望的眼神比村民的咒骂更锋利,当少年半夜忽然想起时,开始在工坊里发疯般砸东西。
齿轮迸溅,弹簧崩飞,直到满地狼藉中只剩那本《天工诡录》完好无损。
黎明前最黑的时候,少年又蹲在油灯前,颤抖的手指一块块捡回变形零件。
他已经停不下来了。
秋收祭那天,锣鼓声震得晒谷场边的桂花簌簌飘落。
少年蹲在工坊里,正给新制的防御机关装上最后一片齿轮。
突然,欢庆的鼓乐变成了尖叫。
他扒开窗缝,看见晒谷场上黑衣人如蝗虫般涌来——他们手中精钢弩机的螺旋纹在阳光下闪着熟悉的光,正是少年上月那批加钱赶制的"特殊订单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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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头的刀疤脸狞笑着扣动机括,弩箭穿透老村长胸膛时,血珠溅在了刚收获的稻谷上。
布衣少女就是那时冲出来的。
她张开双臂护住一个吓呆的孩童,三棱箭镞从她后背贯出时,少年手中的扳钳"当啷"砸在地上。
恍惚间他听见村民哭喊:"都是那疯子造的孽!"
这喊声与少女的惨叫混在一起,像烧红的铁钎捅进耳膜。
当夜,少年家老屋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山。
少年蜷缩在矿洞深处,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"打死那小畜生"的吼声。
机油板结的头发黏在脸上,指甲缝里的血垢不知是逃跑时刮伤的,还是抠挖岩壁留下的。
《天工诡录》摊在膝头,他却盯着洞顶渗水形成的小洼——水面倒影里,布衣少女中箭时扬起的发梢仿佛还在飘动。
防御机关的齿轮在他脚边无声转动,他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堵在山路上的少女。
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