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赛车风险太高,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,这事儿传到他老爹耳朵里,当即对自己唯一一个儿子下了死令:再发生一次,这辈子就不用回来了。
不过一年,横跨了大半张脸的疤痕颜色已经渐渐变浅,他性子沉默寡言,在学校里自然不会交到几个朋友,所以一直独来独往。
这天纽约淅淅沥沥下了小雨,天色很暗,他出了校门,熟练的带上口罩,路过华盛顿广场公园,在一家电影院门口驻足片刻。
一家很老的电影院,门头还挂着大大的爱乐之城的海报,蓝色夜幕里,一男一女在跳舞。
墙角里躲着一个长胡子的街头艺人,脚边一个放零钱的盒子,也许看这个年轻人着了魔似的盯着海报,他拿着吉他弹奏。
祁阔有些发愣。
这部电影当时在国内重映,他和周迟夜里吃完饭,他哄了好半天,才哄得周迟陪他去看电影。
游乐园,电影院,一起旅游,祁阔想的一切恋爱中发生的事情正在一步步完成,他心中暗暗窃喜。
他只听说这是一部爱情片,没想过这还是部悲剧。
周迟看得无动于衷,眉眼倦怠,两手撑在身前,似乎还有要睡过去的迹象。
他倒是看得鼻涕眼泪一起流,搂着周迟,眼泪全蹭在周迟袖子上了,周迟闭上眼睛,睡得正香。
待他醒过来,看着袖子上湿漉漉的痕迹时,脸色都黑成了锅底。
抬头只看见一个夹着尾巴、屁也不敢放一个的祁阔。
那时他不理解,明明男人那样爱女人,却还是放任她独自去闯荡好莱坞,好像最后只剩这一种两人分崩离析的结局,相爱的人总逃不出现实。
回去的出租车里,他把挡板放下,信誓旦旦的对周迟讲,咬着周迟的嘴唇说:反正换做是我,我绝对不会放手,去哪也要跟狗叼骨头似得叼着,别想把我甩开。
周迟的半张脸笼进黑暗里,唯有向下延伸的下颌线被路灯打得清晰无比,喉骨突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