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烬坐在他对面,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酒,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脸上。
见他喝完第三杯时,脸颊已经泛起薄红,眼神也开始发怔,便伸手想拿开他的酒杯:“够了,再喝该醉了。”
“谁说醉了?”凌言猛地拍开他的手,声音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“我、我还能喝……”
话没说完,人就往前一栽,额头差点磕在桌面上,幸好苏烬眼疾手快地捞住他。
小心些。”苏烬无奈地笑,将人打横抱起。凌言软在他怀里,酒气混着身上梅香。
他抱着人往榻边走,听见怀里的人含糊地嘟囔:“脸……还疼吗……”
“不疼了,”苏烬低头,在他发烫的额角印下一个轻吻,“阿言下手哪会疼。”
榻上的新被褥柔软,凌言被放上去时还揪着苏烬的衣袖不放,凤眸微合,水光潋滟的样子比平日里乖顺百倍。
苏烬替他脱了外衫,刚想抽身去灭烛火,手腕就被他攥得更紧。
“别走……”凌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,像只被惹恼后又委屈的小兽,“你……你买这么多点心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哄我……”
苏烬重新坐回榻边,任由他攥着,指尖轻轻刮过他泛红的脸颊:“是,哄我的阿言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凌言顿了顿,似乎在努力思考,睫毛在烛火下投出颤动的影,“那你以后……不许看别人……只能看我……”
“好,只看阿言。”苏烬应得飞快,低头时看见他嘴角还沾着一点豌豆黄的碎屑,便用指腹轻轻擦去。
“现在睡好不好?明天给你摘村口那棵老槐树上的桂花,做你最喜欢的糖桂花。”
烛火在陶制烛台上明明灭灭,将凌言泛着薄红的脸颊映得越发剔透。
他本被苏烬安置在榻上,却偏要撑着胳膊坐起来,凤眸半睁半阖,水汽氤氲的眸光里全是执拗:“苏梓宸,你再敢和那个秀儿离得太近,我就……”
尾音拖得老长,舌尖抵着上颚打转,半天也没憋出后半句威胁,倒像是猫儿张牙舞爪时露出了粉嫩的肉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