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慢慢的、慢慢的将目光投去了更远的地方,她的小院外偶尔会传来几声孩童欣喜的欢笑,她知道,那是她那回府省亲的姑母在逗弄她那一双儿女的声音。
……她的阿娘,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。
不,不止是阿娘,就连阿耶也从来没有像姑姑对着她那一双儿女一样对待过她——他们甚至从未对她露出过那样的眼神。
她见到过姑母望向她那一对表弟表妹时的样子,温柔,慈爱,又满是耐心——既像春日午后的风,又像是夏时解暑却不喧闹的小雨。
她的耶娘从未这样看过她。
他们看向她的眼神中永远只充满了冷漠、严厉,与苛责。
阿娘会因为她没能学会琴夫子教她的曲子而打她的掌心,阿耶会因她没能背出他留下的课业而罚她在祠堂面壁思过。
从小到大,她但凡有一丝不合他们心意的表现都会受到惩罚,他们像是在培育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地将她养大,她时常觉着,他们看着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活人,更像是在看一尊稀罕的、待价而沽的商品。
……是了,那就是那种看货物的眼神。
他们果真是不“爱”她的。
意识到了什么的少女心烦意乱地关上了窗子,试图以此隔绝院外那不时传来的、于她而言委实过于鲜活刺耳的欢声笑语。
她的名声并未因她拒绝了圣人的求娶而一落千丈——世人反倒称她这是生来傲骨,赞她的品行不俗。
于是上门想要做媒的人越发的多了,府中前几日才换不久的门槛眨眼便又被踩踏了三分。
正当她烦恼于该如何断了那些恼人的媒人们保媒的念头,她母亲却先带着一摞名帖找上了门。
“既推拒了天家的婚事,那你便在这几个人里随意择一个瞧得上眼的嫁了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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